马嘉岳
身为潮汕人,耳濡目染,对潮汕人的品格深有感受,这里就谈谈本人些许见解,以让大家扬长避短,从而释放出更多的正能量,共同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
一、冒险性
潮汕人的冒险精神是深入骨子里的,这与地缘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潮汕地区地处粤东沿海,海上作业自然而然成为潮汕人谋生的一个契机。或出海捕鱼,其中以潮安的“跳白捕捞”最为悠久,可见于《澄海县志》或《潮阳县志》二书;或移居迁徙,大抵是借海顺势向南迁徙,迁往东南亚,极少北上,也有部分移居欧美的。或壮一壮胆,走私鬻货,大发横财。
这种冒险精神首先镶嵌在潮商们的品性里,无论子嗣从商与否,这种冒险精神却始终如一地薪火相传。打个譬喻,在中国电影方兴未艾之期,蔡楚生到上海学习电影艺术的各门知识,并进行了大胆地创作,其中《南国之春》和《粉红色的梦》创作于1932年,因影片脱离了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遭到左翼电影工作者的批评。殊不知,潮汕子民的冒险精神却渗入根底,他们敢于尝试,敢于接受现实,懂得做出变通,不因一点挫败而灰头土脸。而后编导的影片《渔光曲》,在1935年的莫斯科电影节上获得“荣誉奖”,成为实至名归的中国现实电影奠基人、影响中国电影十人之一。至于工商界的李嘉诚先生,文艺界的秦牧、许地山、饶宗颐先生等大伙耳熟能详的潮人代表,就不一一展开论述。
但这种冒险精神,也有异样的变化。有的豪赌成性,致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的横行乡里,鱼肉邻里,活生生的一个土豪劣绅;有的偷天换日,在背后指点江山,嗜血百姓。此种冒险最终都是逆乎时道,正所谓“反者道之动”,多行不义必自毙!
概而言之,是海洋给了他们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将那冒险精神呼之欲出。
二、保守性
我常常为一些在烈日炎炎之下裹着满身布料,缠满头巾的异国女性的着装深感疑惑,对她们神秘的异国风情敬而远之!实则潮汕人的保守性,正如这异国女子般将自我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看透了她内心的秘密。
在家乡时,常听到当母亲的教育调皮孩子这么说:“别到处乱跑,等下被外省仔给拐走。”或是,乘坐三轮车的时候,会强调:“别坐外省仔的车,坐本地的安全点。”还有的父母强调:“以后谈婚论嫁,别找外省的。”这种教育是从孩提时代伊始的,潜移默化,世代相传,渐成“真理”。狗急都会跳墙,何况人乎!你越排外,人家就捣乱。你常看《今日视线》的话,不难发现,有大部分犯罪的都是外省人员,但大抵犯的都是黔驴技穷的偷摸抢掠,至于那些背地里暗刀暗枪的大手脚,就轮不到他们上去班门弄斧了。
常言道:“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是先排外引起外省籍者犯罪呢?还是先犯罪引起排外的?这值得深思。但考虑到我们前辈人普通话水平很是一般,又不得让我浮想翩翩。大抵我们的祖辈和父辈的普通话都含糊不清,而他们大多都是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人,又大部分是从事商业活动的。商业来往,语言不通势必成为一大硬伤,往往两个潮汕人之间做成的生意,要比一个潮汕人和一个外省人做成生意的机率高。他们在此的生存发展空间不大,所以像一些大户人家就很少留在本地发展,剩下的大抵是南下务工的较多,而他们的受教育水平也不是很高,有时被迫生计,亦有走向偏颇之处的可能。
潮汕人这种地方性的意识形态问题虽有其劣根性,但它在另一方面又为保留其文化的独特性做出贡献。
三、艺术性
潮汕人的艺术性首先看其建筑,有如“驷马拖车”、“下山虎”、“四点金”、“百鸟朝凤”等。然而这种艺术性首先不是其建造的出发点,而是风水。
姑且枚举一例,讲其建筑所造就出来的艺术性,而不论风水。下山虎,又称“爬狮”。它以大门做为虎口,两个前房为虎爪,后厅为肚,两个后房为后爪,整而观之,犹如下山的猛虎,大概能以此吸天地之精华,亦能吓走邪灵恶鬼。其精妙的艺术性在于其整体的布局构思,从外到内,将下山之虎的肢体一一解剖,从点到线,再成面,即展示了线条美,又构成了整体的玲珑感。其次在艺术视觉上,选用了红色的檀木,蓝色的椽子,形成了所谓的“红桁蓝桷”,强烈的色彩对照,予人视觉上的冲击,形成了独特的潮汕建筑的艺术性。
再者,潮汕人的艺术性又见之于美食。其食材尤以海鲜见多,又有丰富多式的特色小吃。然而要谈及美食的艺术性,就势必得说说其菜式的烹调特色。潮汕有一俗语:“做戏神仙老虎鬼,做桌靠粉水。”其大意为:“一出戏要演得精彩绝伦,就要靠神仙老虎鬼怪等来勾勒离奇曲折的情节,而要做好潮州菜,得靠粉水色糊。”书中有注道:“勾糊在潮菜烹制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技术环节。它的作用主要是保证菜肴入味和脆嫩、保证汤菜融合、滑润柔嫩、突出菜肴的风格特点,增加菜肴的光泽等。”这是从技法上显示了其艺术性。其另外一个艺术性则展示在一种食材多种做法上。如粿类的鼠粬粿、红桃粿、粿汁等。作为潮汕饮食文化的代表,饮茶功夫亦是其艺术性的另一展示,它在冲法上,不论是器具、用水、程序、饮法,都极具潮汕特色,匠心别具。
潮汕人的艺术性透露在简单的日常生活上,别有一番闲情雅致的境界。
四、虔诚性
“迷信”这一印记被深深地烙在了潮汕人的身上。但迷信不等同于虔诚,迷信更多地偏向于愚昧无知,而虔诚是自我辨别后内心的归属。
而关于潮汕人的虔诚性,我们可以窥知于寺庙的香火。如澄海莲峰古寺、潮阳灵山寺、和平大峰祖师公、饶平白雀寺、揭阳双峰寺、潮州别峰寺、汕头礐石九天娘娘庙等。
一方面,他们烧香拜佛,寻求慰藉。然则内心的虔诚并非香火所决定。对于大部分祖辈和些许父辈来说,他们的三观里是有神的存在,因此他们更多的倾向于迷信。而对于一些受过教育的父辈和子辈来说,有些接受了无神论,有些无法鉴定有神与否,所以他们只是在形式上走走场。之所以求助于外在的超验世界,大体都是因为面对现实而无能为力,总不能有人没事烧香寻开心吧!那么他的虔诚就值得怀疑了,他带着功利性的目的去求助于神,如果神不能帮助他逃离苦海,那他这香不就白烧了吗?这笔账他跟谁去算?不过我们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烧香拜佛祈祷神灵,因为不知所在的神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希望。这就是他们的些许“虔诚”。
另一方面,潮汕人很讲究风水,风水更多的是从心理层面对人造成影响,在这方面人的虔诚性要占大多数。而关于潮汕风水,可见之于郭济怀先生的《潮汕的风水评述》。“地理风水,讲究的是地势山川水陆气流等自然现象与人的吉凶关系。无论创建村庄、庙宇、祠堂、住宅以至坟墓,都要讲究其所处地势的来龙去脉及气流风势,选其美而避其恶,以求安宁吉利。在潮汕民间,也不例外,长期继承这一传统习俗。战争年代老百姓求生存犹不暇,解放后反迷信,这一风俗曾一度较少人重视追求,当今这一习俗还是存在,成为一门较普遍的诀术。”
近些年,西方天主教、新教、东正教教堂在潮汕地区逐渐林立,有更多的人信奉起来。教堂里神父的知识水平都很高,听得底下的人都如痴如醉,闭目养神,祷告时祷告,唱颂歌时唱颂歌。只有少部分人撑大眼睛在听神父侃侃而谈,而他们当中大部分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的信仰是虔诚的,实在的。
随着子辈们的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这种迷信正向虔诚悄然过渡。
五、功利性
潮汕人被美誉为“东方的犹太人”。他们的影响在工商界尤为突出,其次是文艺界,而科技界确是寥寥无几。
很多人引以为傲地说:“华人首富是潮汕人、大陆首富是潮汕人、澳大利亚华人首富是潮汕人、欧洲华人首富是潮汕人、新加波首富是潮汕人、泰国首富是潮汕人……”毫无疑问,潮汕人的经商头脑,吃苦耐劳是为潮汕人所津津乐道的。李嘉诚束发之年,却不幸丧父,一人独担起家庭的重任,到茶楼当起跑堂工作。到后来成立“长江塑胶厂”,再到成为受世人瞩目的首富。无不体现了他的经商头脑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每一个成功的潮汕商人无不如是,如马化腾、庄世平、廖宝珊等。
但却没有人敢说:“电动车是潮汕人发明的,电磁炉是潮汕人发明的……”潮汕人的创新性是不足的。大部分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是:“以后要么当官,手握权力,才不会受人欺压。要么从商,赚大钱,多气派。”这些才是人生正道,极少有父母告诉你:“孩子啊,以后当个发明家,制造新型工具。”
潮汕人喜欢品足论道的名人是李嘉诚、马化腾等。有谁会讨论中国科学院士马大猷作出了什么新研究,或者是国际电子原子碰撞物理委员会委员的许祥源又作出了什么重大贡献。
一方面,是因为大抵发迹而成大商人的,要么是家徒四壁逼迫下而成,要么是世代为商,家族相传。而在这种大氛围下,读书也渐渐成了敲门砖,潜心研究只能成为部分人的爱好。另一方面,对于大部分潮汕百姓来说,金钱是最直接的,最通俗易懂的,你可以不懂文化是什么,但你不会读不懂钱是什么吧。所以这种来得最直接的东西当仁不让的成为首要追求。
潮汕人的功利性体现在掌握了世界上大部分财富,却鲜少握着汇聚生产力的创新性。
六、男权性
男权性主要体现在潮汕男性具有大男人主义。假若你问几个接触过潮汕男性的非潮汕籍的异性,“潮汕男性怎样?”,大部分会说“他们很大男人主义”。这在潮汕女性的世界也是成立的。
几个潮汕男子出去吃饭,他们经常为埋单而烦恼,连老板都左右为难,不知收谁的钱好。他们常常将自己视为东道主,由自己埋单合情合理,一来显示自己的潇洒大方,二来不至于你抢着还钱,我却坐在那无动于衷显得尴尬。因此有很多人为自己的洒脱不得已要勒紧下半月的腰裤。
二来,男女交往过程中,男方常让女方走内道,外道是男方的属地,是保驾护航的领地。这是一种绅士风度,也夹杂着男性与生俱来的霸气与魅力。集体用餐时,他们会主动帮你递茶洗杯。非潮汕籍读者切勿以为这是封建制度的残余,而是他们将自己视为主人,递茶洗杯是一种主人待客的礼仪之道,是气宇轩昂的王者风范。
这种大男人主义还表现在他们日常的家庭生活。男主外,女主内基本是王道,你鲜少看到一个父亲做家务,带孩子的。而更有甚者,认为潮汕的大男人主义是引发家庭暴力的原因,夫妻之间有矛盾,有争吵是正常的。正如林语堂先生在《吾国吾民》中所言‘本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过着各自不同的生活,却非要强硬他们来过同一种生活,这当中自然少不了争吵和冲突。’,而家庭暴力是矛盾争吵未果的导致的。家庭暴力处处有,就不见得是大男人主义所引发的。
七、女知性
女知性这里指知性女人。所谓知性女人,应该是举止优雅、待人处事落落大方,让人一见赏心阅目的那种。她会用身体语言告诉你,她是一个时尚的、得体的、尊重别人、爱惜自己、懂得生活的女人。
潮汕女性的美不仅是她们外貌的清灵娟秀,更是她们内在的贤淑知性。倘若要说她们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她们的“忍耐”。
她们的耐性是十足的好,上要服侍公婆,下要哺育子女,内要辅助丈夫,外要知情达理,通晓世事。可世事无情,大多数潮汕女性都曾遇到冷眼观待的婆婆,如《孔雀东南飞》的焦母般横眉冷对其儿媳,并言“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既看不惯儿媳的种种行为,又怕自己儿子受其教唆,百般刁难自己的儿媳。而为人儿媳,向上不可驳斥,对夫君又不可直言,难免考虑到为人子女的难处。只能感时独自伤,泪落连珠子。又恰逢丈夫在殚精竭虑为事业打拼之期,加之子女处于童性顽劣之时,独自操守一个家庭,又不甘沦为家庭主妇,出外谋生,中间真是多少行人泪也数不清了。她们的耐性是着实的好,她们太会忍耐了,她们太不懂反抗了。她们只是默默地用委屈和泪水撑起了一个家庭,她们的心酸史也是那一代人家庭的成长史。
她们的贤淑知性是美不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