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端蒙(1521—1554),字曰启,号同野,县廓(今棉城)人,潮阳萧氏肇基祖萧洵第十三世孙,明翰林院修撰萧与成之长子。与成明武宗时乡试中举人第一名,接着就考取了进士,任命为翰林院检讨。嘉靖即位,晋升为承务郎翰林院修撰。后因父丧告退家居。端蒙少时侍奉父亲,得以有较长时间仰父教,通五经,熟史籍,学老苏之学。从小就得益于诗礼、官宦人家的优越之学习条件与良好家风的熏陶,聪颖好学,曾于棉城西岩寺设置读书处(至今保留完好)以勤诗书,终得学识渊博。嘉靖十九(1540)年得中举人,翌年一举成名考取进士,召试于文华殿,授翰林院庶吉士。萧家父子先后荣膺翰林,一时蜚声朝野,世称父子翰林。
萧端蒙因才华出众,行文修雅有度,深得嘉靖尝识。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出任山东道御史,查纠官吏的邪僻,观百姓的疾苦,以谏劝皇上。嘉靖二十三年诏端蒙整治京畿军事,当时京畿驻军各队伍多分散居住各屯。往往散漫逃跑走失,势必不能整齐。端蒙以为不如以同屯同所为伍,休则鳞次而居,行则鱼丽为阵的管理方式,向皇上奏陈仿照古人比闾同族同党为兵的意见,以处粮饷,定员额等措施,清理整顿了驻京军队,纠正了军官增空额克扣士兵薪贴等不正之风,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某些治军的难题。第二年贵州发生民族骚乱,他奉旨巡按贵州。贵州古代是蛮夷之地,介于梁州与益州之间,未派设专门使者,嘉靖年间才设一道台,皇上总以为太荒远,非文明之地,故有所忽略。端蒙针对其地民族杂处,文化不发达的实际情况,上奏疏请皇上在贵州设置重臣,依照以前两广汀贑的做法,特设中央部院级大臣一人统管西南各省。凡贵州四面交界的省,不分平安与危险,统由此大臣管理。各路军政,全部由他调度,由他供给兵食。有违抗命令的,允许他以军法处置。如是,就会有猛如熊罴,奋死不顾的军旅,有如金石般坚强的守官;还应该增试额。以前贵州的举子都要到云南去考试,设置贵州道之后,才得以在本省专试,然而名额太少,应多选拔当地名贤者参政。这是推广圣上意志,砥砺夷俗的好办法,既缓解了民族矛盾,也稳定了局势,这就是长治久安之计。为此,他深得嘉靖称许,遂调任浙江道御史。嘉靖三十二(1553)年,北方边寇入侵,京师振动,他又奉诏前往延安,绥远调选训练精兵三千人,入卫京城。回朝后,受到了皇上赐金、绮的奖励。接着端蒙巡按江西,任上不畏权贵,与炙手可热的江西藩王进行了尖锐的斗争。据史载,江西藩王素来骄纵,独霸一方,连制抚大臣都怕他三分,不惜屈膝媚事,为之嬉戏宴游。藩王的部下更是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县吏收罗民间优秀人才,藩王属下的人随便截留夺走,打骂污辱其官员。端蒙到任后,察得实情,拍案而起,于是弹劾藩王的不法行为,逮捕藩王属下有关人员,予以严办,使诸司望风伏慑,境内才平静下来。端蒙巡按江西,先后共三年,江西百姓至今还思念他。嘉靖三十三年,皇上又命端蒙赴京廷议,准备晋升为廷尉,而端蒙得病,奏疏未上,是年冬天便去世了。
对故乡,端蒙一如乃父,十分关切乡人疾苦。嘉靖二十五年,他告归养病家居,还强撑病体,询诸父老,参与與情,将调查见闻,条为六议,以《条陈远方民瘼六事疏》上达嘉靖。他抱着冀以少苏积困的希望,激切敷陈。其中均平、拓城、禁俗、均徭等建议都不无精辟之论。如拓城议,他就当年生齿日繁,城外居民倍于城内的情况,建议由政府划地,由百姓出工出料,扩建城防,既可使民人安居,又可防敌。惜朝廷未能及时采纳其议,及后倭寇入侵潮邑,城外因无设防而半为废墟,嘉靖获悉这一情况,才后悔没有采纳他的这一积极建议。
与其治绩相一致,萧端蒙文学成就也颇值得称道。他一直致力于著述。在翰林院他就撰写了二十余篇专论,共几十万言,所述皆是军国重务。其中如《铸钱议》、《治运河议》等篇,都不乏真知灼见。他的著作,在明代就已有六卷集的《同野集》刊行于世,很受时人推重。与他同时代的潮州知府何镗(浙江丽水人),就对他推崇备至,说他浑朴内朗,盛赞其文章条理灿然,辩议豪爽,词洁而理明。他的诗词也很有造诣,如其《旅馆秋日怀归隐》二首之一:
此日东篱菊放时,故人怀我正载诗。
玄晖疑有春池梦,潘岳应多秋兴词。
汐落沧洲鲳鳜晚,霜寒梅岭橘橙迟。
遥思清夜山阳会,玉笛声残月未移。
诗人见秋菊开放而浮想联翩:故人正在想念我呵,可能也如同我此时正在赋诗;谢眺(玄晖)诗多蕴涵着春水之梦,潘岳也多写了几首秋兴的词章;沧洲(海滨)的潮汐退了,梅岭似被霜冻过,故里的鱼呀,果呀,该不会未得收获……其思乡思亲的情绪,抒发得淋漓尽致,手法十分细腻,文笔十分流畅,情感十分真切。再如《妲妃曲宫词》四首之一:
良家初入未承恩,漫着罗襦锦凤纹。
独自深宫倍萧瑟,不知何处望春云。
将
端蒙为人崇尚俭朴,习于劳动,深知人情。每任为官,必有建树,政绩炳炳,所言皆军国重务,为人人所欲言,亦人人所不敢言者。他的伟大志趣实在不可胜量。可惜这么一位疾恶如仇,热爱民众,眷恋故土而又很有才气的清官,却未能更好地施展其才干。嘉靖三十三年(1554),他在江西奉诏回京,不幸病逝于途中。正所谓“位不称德,年不符仁,殊堪可叹”。对他的死,江西父老深为哀痛,专为建祠、立碑纪念。
萧端蒙因巡按江西得罪达官贵人之故,逝世后的墓茔,在潮汕地区出现多处,难以确认。然墓茔是先灵所依,四序堂子孙对此常扼腕兴叹,亦努力寻找,认真考证,公元2010年,终于在普宁灰寨找到了墓茔。他的遗著甚丰,然因年代久远,历史更迭,多所散失。其论著是族人弘扬先祖美德,研究萧端蒙文化的依据与佐证,族人正努力搜集中。
萧永声整理
2012年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