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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蔡金才先生印象

来源:潮阳民艺 作者:郑生 时间:2014-07-09 Tag: 点击: 2

郑生

    我早就想写一写这么多年来与作家蔡金才先生交往的文章,但这些年来由于我的工作太忙,加上生活的变故而一拖再拖。这是一份藏在我心头已久的文债,我若是不早日把它写出来,心里总觉得好像欠缺点什么哩。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屈指算起来,我与作家蔡金才先生相识、相交至今已整整三十个年头了。三十年并不算短,它几乎占去人生近三分之一的岁月。今日,我难得有一些空闲时间,终于打开笔记本电脑,击打键盘,我的思绪很快便拉到1985年夏季的一天下午的那个场景……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作家蔡金才先生是在1985年一个夏日下午两点多钟,当时我与井都镇文化站专干郑祖容一起来县城办事,恰好在潮阳县招待所(即潮阳宾馆的前身)的大门口遇上了蔡金才先生。当时他前来参加由县文化局举办的一次文化活动。那时他还在县文化馆馆长的任上。那一年,蔡金才先生刚好45岁,人到中年,精神矍铄,但他的头发在30岁之前已经脱掉了许多。他身材高大,天庭饱满,鼻梁稍高,下巴略为向上翘,说话略带微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福相。要不是他当时操着一口纯正的汕头话,我还以为他是个俄罗斯人哩。这就是蔡金才先生留给我一个最初的印象。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对蔡金才先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据蔡金才先生自己所说,他祖籍是潮州市,1940年4月30日(农历三月廿三)出生于汕头市,1952年起,他在汕头市黎明小学、若瑟小学读书,1958年7月,他毕业于汕头华侨中学。从青年时代起,他的大半辈子是在潮阳度过的,因此,潮阳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蔡金才先生昔年执教鞭,为人师表。1959年至1965年,他先后在汕头市西堤路第一小学、潮阳县达濠中学、棉城中学当教师。1965年至1970年,他在潮阳县农村文艺宣传队(简称艺宣队)任演员兼创作员。1970年至1985年,他在潮阳县文化馆任创作员、副馆长、馆长。1985年至2000年,他历任潮阳县(市)文联副主席、主席等职。

    在这三十年的交往中,蔡金才先生至少给我留下六个方面的印象。下面,我试图从这六个方面逐一解读作家蔡金才先生的文学人生以及为人处世之道,以飨读者。

    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文学作品,饱含情感。蔡金才先生具有高中文化程度,但他自认基础差、底子薄,创作也没有什么灵感,像他这种水平也写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作品来。然而,他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还是比较早的,起点也相当高的,有些作品获过奖,有些作品入选多种读本。

    他十分留意身边的人和事,写了一大批涉及凡人小事方面的短诗或者文章,又以写作散文诗和散文见长,而且包含真情实感。

    1957年,他在当时的《汕头报》(即《汕头日报》的前身》)发表处女作诗歌《洗衣姑娘》。他清楚地记得,他的一篇散文《海上笛声》发表于1960年6月15日出版的《人民日报》副刊,令人刮目相看。

    此后,他又有一批文学作品在省内外报刊上发表,还有多件作品在各种征文竞赛中获奖或入选多种读本。其散文《潮阳,古老而美丽的侨乡》获得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征文二等奖。其散文《月夜琴声》在《南方日报》发表后被选入广东省《中学生语文课外阅读文选》;其散文《迟到》获得《南方日报》征文三等奖;其散文《金海湾》获得《汕头日报》征文一等奖;其散文《父亲的歌声》在《散文》月刊发表后,分别被选入《中学生楷模作文》、《大学写作精华读本》、东北师范大学《阅读拓展》、浙江省遂昌县电大《阅读与写作》、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文系《中学教学资料》等;散文诗多章被选入《广东省散文诗选萃》等。

    此外,他还创作了一批配合宣传县中心工作的曲艺作品诸如快板、三句半、锣鼓词等供有关单位演出,均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从1989年开始,蔡金才先生先后出版了散文诗集《杨梅集》、散文集《又是一年春草绿》、《江山漫说潮阳好》、《云卷云舒》、《蔡金才散文》等。这五本作品集他都一一亲笔签名并赠送给我拜读和收藏。

    蔡金才先生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散文诗学会会员。他的创作传略先后被编入《潮汕人物辞典》、《广东当代作家辞典》和《广东文艺家大典》等辞书中。

    纵观蔡金才先生几十年来的文学创作成果,他的许多散文作品,不论写人写景还是状物,都赋予了诸多的情感,并因此而获得了成功。比如写人,他总是自然而然地注入了饱含“人情”、“亲情”、“友情”方面的笔墨;比如写景状物,他也同样对大自然的万物倾吐了诸多的“真情实感”,或状物写景,或借物喻理,或寄情达意……所有这些,都充分表达了他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的宽广胸怀。

    作家董建伟先生曾写过一篇题为《文光塔下的纯情歌手》的散文,对蔡金才先生的创作态度及创作风格有过这样的描述:“在浪花簇拥的南海边,有一座千年古城。古城的中心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古塔,远远看去直如一杆擎天的船桅,那便是名扬海内外的潮阳文光塔。一条曲曲弯弯的小河,从文光塔下日夜流过,流过朝霞流过夕阳,也流过一位纯情作家那纯情的歌唱。那歌唱是有着晨露般的清新,有着鸽哨般的悠远,有着月光般的美丽,美丽而略带忧伤……而我,则只有在心里默默祝愿他,祝愿他的歌越唱越清悠,祝愿他一生平安。也祝愿我们的生活中,出现更多这样的纯情歌手……”

    他给我的第二个印象是:工作认真,卓有成效。1985年12月,经层层推选,我有幸成为潮阳县第一次文代会的正式代表,参加本次文代会。潮阳县第一届文代会是1985年12月24日至26日在县第二招待所隆重召开的。

    当时蔡金才先生受潮阳县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筹备领导小组的委托,在会上作了题为《总结经验,开拓前进,繁荣文艺》的工作报告。他的工作报告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一、这次大会的筹备情况。二、我县文艺工作取得的成绩。在这一部分,蔡金才先生回顾解放以来我县的文艺工作有个几方面的成绩值得肯定:1、文艺人才辈出,队伍不断壮大;2、创作了一批比较优秀的文艺作品;3、基层文艺活动形式多样,比较普及。三、存在问题。存在的问题包括两方面:1、培养文艺人才缺乏有力的措施;2、文艺工作者本身的素质还未能适应新时期的需要。四、两年内文联工作的设想。设想包括六个方面:1、把文学、戏剧、美术、音乐、书法、摄影六个协会的机构进一步建立健全起来,并根据可能和需要开展一些创作和其它活动;2、组织会员外出参观学习,开拓视野,增加知识;3、举办书画、摄影等专题展览;4、编辑出版丛书;5、不定期出版《潮阳县文联通讯》小报;6、计划召开一次笛套音乐学术讨论会。

    在潮阳县第一次文代会上,蔡金才先生当选为潮阳县文联的专职副主席,主持文联的日常工作。

    自从参加那次文代会后,我与蔡金才先生接触的机会有所增加,每月至少有一次跟他见面、请教的机会。两年之后,我从井都文化站转到教育系统当教师。1996年9月,我又从教育系统调入《潮阳报》社担任编辑、记者。从此之后,我与他接触的机会也逐渐多了起来,与他的距离也拉得更近了。

    潮阳县文联也成了我们这些青年文学作者常去的“家”,而作家蔡金才先生便成了我们这些青年文学作者的良师益友。

    值得一提的是,蔡金才先生在县(市)文联主席的任上,他多次策划、组织举办各种征文竞赛活动,通过这些征文活动,从中发现了一些文学新人加以扶持和培养;他连续多年组织举办一年一度的文艺工作者迎春座谈会。每一次的文艺工作者迎春座谈会包括以下两项内容:一是给老中青文艺作者评定马硕添文艺基金获奖的相关等次,给予每位获奖者颁发适当的奖金和获奖证书。二是开展抽奖活动,奖品有知名书画家们精心创作的书法、美术、剪纸等作品。文艺工作者们欢聚一堂,互致问候,交流创作经验。每一次的文艺工作者迎春座谈会,气氛活跃,场面温馨而又热烈,深受与会者的广泛好评。

    他自担任县第一届文联专职副主席以来,充分发挥“领头雁”的作用,团结和带领全县文艺工作者深入生活,深入基层,先后创作出一批又一批较有质量的文艺作品,有的在各级报刊上发表,有的在汕头市、广东省乃至全国获奖。尤其是在扶持、培养青年一代文艺工作者成长的过程中,蔡金才先生更是不遗余力,总是予以热情鼓励和帮助,扶他们上马,并送上一程。他的这些做法在潮阳文艺界被传为佳话。由于蔡金才先生工作积极认真,且卓有成效,1991年6月他遂被组织提拔升任县文联主席一职。

    他给我的第三个印象是:甘当人梯,扶持后学。刚开始,他对前来请教的青年文学作者总是这么说:“阿弟呀,你还是寻找别的门路去找生路吧,想在文学这条羊肠小道上有所作为是很难很难的。”蔡金才先生口头上虽然是那样说了一些“泼冷水”的话,然而,面对着我们这些青年文学作者那份对文学创作的执着追求,他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对来访者予以热情帮助,培养扶持。

    我们这些青年文学作者每次上县城总要带上一两篇习作来到蔡金才先生当时在文光塔下那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家,当面向他请教,请他提出修改意见。对于青年文学作者比较优秀的习作,他都乐意推荐给有关报刊发表。这给青年文学作者们的鼓舞更大。

    在那个年代里,我们这些二十出头的青年文学作者都习惯称他为“蔡老师”。而那些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学作者也都喜欢称呼他为“蔡老师”。

    每当县(市)里举办什么重大活动,蔡金才先生总是邀请县(市)里的中青年文学作者前来参加。我当时作为潮阳的重点青年文学作者,经常应邀前来参加各种采写活动:比如有时应邀参加由潮阳县妇联组织的采写县内“文明家庭”的先进事迹;有时应邀参加由共青团潮阳县委组织的采写“新长征突击手”和“新长征突击队”的先进事迹;有时应邀参加由潮阳市科协组织的采写“科技英才”先进事迹;有时应邀参加文学创作研讨会;有时应邀参加县(市)征文竞赛颁奖会……由他负责编辑或主编的《潮阳县文联通讯》、《潮阳文苑》、《潮阳文史》、《潮阳风情》等地方读物,他都热情向我约稿,给我提供了一个个发表作品的机会和平台。所有这些活动,他都倾注了不少精力和心血哩。

    在蔡金才先生的辅导和培养下,加上我们这些青年文学作者们自身的勤奋努力,已有多名青年文学作者分别在各级报刊发表了不少作品,有的还出版了个人作品集,还有部分文学作者加入了市、省作协乃至中国作协,成了作家。

    十余年前,我申请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蔡金才先生就是我的介绍人之一。他不但乐意做我的入会介绍人,而且还为我写了一段比较中肯的推荐词。他的热情帮助都令我感动不已。

    他给我的第四个印象是:热情好客,平易近人。我曾多次到蔡金才先生家拜访,每逢中午时分他都热情邀请我与他和家人一起同吃午餐。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位文学作者在他家吃过午餐哩。这样一来二往,我与他成了忘年之交。在交往的过程中,我不但到过他在棉城的家,我还到过他在汕头市的家,他也曾两次来到我家做客、回访。2011年8月10日,在参加汕头市民间文艺家协会换届大会时,我还与蔡金才先生合影留念哩。

    当他还在文联的工作岗位上的时候,我经常保持与他来往。我每月至少一两次到他的工作单位去看望、探访他,与他叙叙旧、聊聊天,谈生活,谈人生,气氛融洽而温馨。

    2000年8月,他终于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并回汕头定居。头几年,我经常与他发送手机短信互致问候我,互相交流信息,后来他不便发送手机信息了就改用打电话给我,每月几乎有一两次与我通电话,向我了解有关潮阳的发展和变化等情况。我还同其他文友每年至少相约与蔡金才先生或在潮阳会面,或在汕头相聚,共叙离情别意,互道珍重。而他难免要说一番客气话:“多谢你们还想着我。”

    他给我的第五个印象是:谦虚低调,甘于淡泊。这一方面有以下四个例子为证:

    其一,每逢合影照相他总是站在最边角的位置。每次组织开展文学活动,他一直不遗余力,亲抓亲为,但当文学活动将要结束准备合影时,他总是站(坐)在前排的最边角的位置。

    事后,我曾不解地对他问道:“蔡老师,您好歹也是个正科级干部,为何每次合影您总是站(坐)在最边角的位置呢?为何不站(坐)在前排靠近中间的位置呢?”

    然而,他却笑呵呵地答道:“嘿嘿嘿,我这个人只能充当一片小绿叶和一个小配角而已。”

    其二,针对蔡金才先生已出版了五本个人作品集这一实际,有一次我在与他通电话时曾建议他早点申请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然而他却淡淡地对我说道:“我的作品不敢登大雅之堂,所写的都是一些凡人小事。我向来不敢以‘作家’自居。提及申请加入中国作协一事,我夜里连做梦都没有梦到呢。”

    在文学创作方面取得骄人成绩的蔡金才先生却从来不以“作家”的头衔自居,这是他谦逊的一面。是呀,谦虚低调,甘于淡泊一直是他人生的美德之一。

    其三,一直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他作为县(市)文联的主席,一个正科级官员,按照某些相同级别的官员的做法,他也完全可以向上级申请配一辆专用公务车,好体体面面地去上、下班或者乘坐公务车外出办公事。可是他向来十分低调,不愿意去添上级领导的麻烦,而是一直骑着那辆由河南省安阳市自行车厂生产的“雉鸡”牌二十八英吋双筒自行车去上、下班,直到他退休。他的这一做法,为文联节省了不少经费开支。

    其四,无能力为妻子调动工作。他的妻子原在频临倒闭的供销社工作,曾多次要求他这个当文联主席的丈夫替她出面,帮助把她调到文化系统工作。可他每次都向妻子表明自己官小言轻,对她要求调动工作一事无能为力。每当谈起这件事,他便觉得心里十分愧对妻子呢。

    他给我的第六个印象是:生活语言,诙谐风趣。下面我列举其中两个例子,以飨读者。

    例如对男人理发“洗头”一说,他却有自己独特的解读方式。在潮汕地区,民间习惯称头发为“头毛”。我们男人平时去理发店理发、洗头,理完发然后都要用清水进行洗头,蔡金才先生觉得“洗头”这一说法并不正确,他认为那些人的头发都比较浓密,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做“洗毛”,而他的头部却是大面积裸露着的,并没有多少头毛可以用清水来充洗的,故他称自己去理发室才真正叫做“洗头”哩。

    又比如他对“头裸”一说也颇有新意。在潮汕地区,我们通常称那些担任了一官半职者为“某某头裸”。而他对此称谓却不以为然,说那些当官者头发浓密,根本不能称之为“头裸”。他说他自己的头发十分稀疏,基本是裸露着的,他才是真正的“头裸”(即头部裸露,简称“头裸”)。他那幽默风趣的语言,无不令人捧腹大笑呢。

    呵,这就是我所认识并结交的文学前辈、作家蔡金才先生,一位值得大家尊敬的长者。衷心祝愿他老人家的晚年生活始终充满欢乐的笑声!更衷心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健康,福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