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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马东涛

来源:潮阳民艺 作者:山鹰(曹华兴) 时间:2010-10-09 Tag: 点击: 2

 

山鹰(曹华兴)

    混迹文坛十多年,莽莽撞撞认识了数位作家、诗人。大家由文学搭桥,共商文事,畅谈文字,共得一份相识相惜的默契。
    我和东涛兄的联系讫今极短。当初,马君的文字不时从报上读得,无奈世界之大,仅大潮汕“爬格子族”恐可以数千计。纵有心煮酒,怎奈得时空阻隔?今年初,本性野劣促使我向诸家陌生报刊寄自投稿,其中《潮阳报》发我的首次稿是散文《校园二题》。稿缘由此挑起,六月,该报又发我的散文《远方的胡杨》,读报时,发现东涛兄正荣居该报《文化广场》版责编席位。随笔稿一篇及一简短附信再往《文化广场》马君收,实图再识文坛一友。马君好爽朗,发稿后寄样报并赠名片,似乎洋洋千言,均融一页。时隔不久,马君又寄新出版的文集《红尘绿梦》来,与众不同的,他没有附信,也没要求给写评论,仅仅题签而已。
    故乡潮汕流淌着三条美丽的大江——韩江、榕江、练江。以前,我狭窄的观念里只认得韩江,认为气贯千里的韩江才是潮汕乃至大粤东的母亲河。现在,因为文字上几次畅饮练江水,并因练江上有一个舵爷般豪爽的马君,我第一次真真正正领悟到练江的美丽……
    窃以为,什么样的人文背景决定什么样的人文情怀,人文背景源自作家对世界直接或间接的独特体验,人格是寻找这种独特体验的原动力。翻开《红尘绿梦》,首先给人的印象是选材广泛,挖土工、发廊妹、包工头、歌手、土生土长的书画家、历史人物宋大峰禅师……可谓九流三教,应有尽有。我想,马君在作品中能多次关注“小人物”,这与他为人为文一种实实在在的“凡人情结”离不开。
    如果说童年和故乡是作家们盛唱不衰的两座“金矿”,那么马君也有正在孜孜不倦地沙里掏金。《故乡》、《练江之歌》、《和平,美丽富饶的侨乡》则是一组作者给故乡的信物。像《故乡》所说:“……可是,她的血液依然在奔腾,依然在呐喊,依然在怒吼,依然在抗争,依然在拼搏……”又如《练江之歌》的豪唱:“……假如我是一位画家,我一定要用手上的笔,饱蘸着溶入我深厚感情的浓墨,淋漓尽致地将你宽广的胸怀表现出来……”如此热爱情怀,是再善装的戏子也装不出来的。在《童年的小溪》、《童年记趣》、《童年拾梦(一)(二)》等童年题材作品中,乳毛小子学刮胡子、奶奶说“吞下什么样的果核,肚子里便要长出什么样的果树”的语言、对满口粗话的叔叔的反感,富含诗意足可让人感受到作者的童心未泯,娓娓叙来让人体味出作者长大后仍保留着的一份童年的野性、好奇、纯真。
    无情未必大丈夫。读马君的青春类作品,我惊诧他三十五年的年轮惊诧他的情意绵绵。据闻长期“流浪”于文字中人,其内心永远拥有一颗长青的爱心树。马君近乎独白的剖心倾诉与其说是一篇篇散文或散文诗,不如说是一封封点射着青春驿动的信,寄与主人公,寄与正走进他垒砌的文字意境中的人们。《人生短章》自醒中又有理性的期待:“春天对你公平春天对我对公平春天对大家都公平/你拥抱你的春光我拥抱我的春光大家拥抱美好的春光”。《一样的思念》让思念相伴岁月:“……也许等到华发满头的时候,也许等到思念长茧的时候,我的心依然是柔柔地炽热……”。《短暂的永恒》作泅渡状的“求索”:“也许注定美丽的日子是缺乏生命力的,因你年轻的心承受不了传统的负荷,使我不得不独自背起行囊,踽踽而行在上下求索之路……”诸多柔情、浪漫、忧惘、伤痛揉合在一起,或许便是在青春路上愈走愈远的马君的真实写照。我无法说清他诸多浪漫篇章能否摆脱风花雪月单薄的侵蚀,但我读集之中可以断言,马东涛——真实、年轻。
    据闻马东涛人生旅途诸遭坎坷,当过教师,当过办厂的“老板”,三转四折方吃上“编辑饭”。红尘中美酒与毒药交替丛生,滚滚尘埃非但未把他的好梦冲淡冲散,反磨砺出他的执着他的锐气。苟且不谈他的文字的优劣得失,从淡薄工资中挤着出书,做一桩破财费心的“买卖”,他不正可称得上精神家园的固守之士么?
    这样一个恬静的夜晚,我正蜗居在山村老家细读《红尘绿梦》,盛夏的躁热已被爽朗夜风驱逐开去。念及与韩江同唱同流的练江,汇合处便是大海,有一位在船头的水手,拖着长长的梦靥,放眼海浪汹涌的地方,掬一捧清涟涟练江水,作纵情歌吟……
    绿,生命的底色。绿梦,植根于漂泊和追寻的一场好梦,我无法操作祝颂的语言,只能在再读之余感动:有一个毕生不改的梦,将是一种无法取替的富有。
(此稿约写于199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