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江河话今昔

□ 陈景明

前段，笔者从电视、报纸上得知，汕头市委、市政府，潮阳区委、区政府已痛下决心，下大力气，要整治目前严重污染的练江河，并已付诸行动，已聘请专家进行现场勘查，分析，着手制订整治规划。身在深圳发展事业的潮籍企业家乡亲，得知此讯息，也闻风而动，除个个拍手叫好外，也表示要出钱、出力、出计谋，为尽早整治好家乡的母亲奉献出力所能及的力量……这些令人鼓舞的喜讯，也是练江两岸数百万人民梦寐以求的理想。

说实在话，只要您亲自到练江走一走，看一看，就会令您撕心裂脚，感叹不已。前年，笔者在广东卫视看到，广东电视台记者到普宁、潮阳、潮南等地对练江流域的现状进行调查。画面上的练江流域让人看后十分沮丧。整条练江尽是一条黑浊浊的死水。在荧幕上虽不能嗅到其味，如若亲临其境，将会嗅到臭不可闻的味道。江面上一片灰沉沉，没有飞鸟，没有渔船，两岸更是没有一户渔家，也没有欢声笑语，只有稀疏的低垂着头的芭蕉和绿竹林，昔日江上的一派生气不见了，只见飘荡着的一片片“水浮莲”之类的漂浮杂物。唯独听到一种恶心的声音，这就是从两岸附近工厂流向江里的排污水。流淌的污水注入了练江，发出了凄厉的声音，奏出一曲又一曲的环境污染悲歌！它无情地告诫人们：昔日令人向往的练江，如今已变成一条名副其实的大型排污水渠。根据电视台的记者报道，练江已成为全省受污染指数最高，污染程度最严重的一条江！

近日，笔者又从《南方日报》得知：据省环保厅发布的数据显示，全省有1/4的主要江河断面水质存在不同程度的污染……粤东和粤西污染的“老大难”江段——练江和小东江段湛江段，总共有5个段水质严重污染……入海河口中，深圳河和练江河的水质最差，均尽劣V类，占全省的11.8%。主要污染物有氨氮、化学需氧量等，属生活型的污染……

笔者是出生在练江中游北岸的一个村庄。从小就靠喝练江水长大的。对母亲河怀有深厚的感情。如今她落到这般悲惨境地，怎不令我心碎！

练江流域发源于普宁大南山的白坑湖 ，干流全长94.5公里，是粤东沿海独流入海的河流之一。有位乡土作家对练江的描述十分生动：“……蜿蜒而美丽的练江，就像从云端撒落的一条银带，袅袅娜娜飘过全县腹地，并用她的乳汁，哺育了两岸的百多万人民。潮阳人一提起练江，就像呼唤其自己的亲娘！”在笔者的记忆中，练江的确令人可亲，可爱，可敬！以前的练江水是清凌凌的，江面平坦似镜，碧波荡漾，江里鱼虾满仓，江中渔舟点点，小汽船和大帆船穿梭来往，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小鸟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我从孩童开始，就和姐姐一起到河边打水，把装得满满的一桶桶练江水扛回家，倒进自家备好的两个大水缸，一个是食水缸，一个是用水缸，把两个缸的水备足了，就可供全家人几天的食用。以后我长大了，就自己一个人到河边挑水。那时的练江水清甜可口，不仅可食用，也可泡功夫茶。即使自家门口有水井的人家，也是到河边挑练江水使用。那时的练江，不论是干流或支流，都有各式鱼类，什么鲤鱼、鲫鱼、草鱼、鲮箭鱼、狗母鱼、凤尾鱼、泥鳅……不胜枚举，还有品种多样的虾、蟹、更有大大小小的贝蛤。我每天到河里洗澡，总要从河底里摸出大小不一的贝蛤，带回家里腌制，或作为佐餐佳肴。我大约在十岁左右那年，看到大人们在江里捕到各式各样的鱼、虾、蟹，在看馋了眼之后，就学起了大人到河里捕鱼，但鱼没有捕到，却把竹篓给河水冲走了，我十分惊恐，怕回家被责骂，便哭丧着脸向母亲诉说竹篓被冲走的经过。母亲听话和蔼地说：“别哭，傻孩子，竹篓被水冲走就算了，别在意。”经母亲这一说，我才宽了心。每到夏天，我常到河边游水，中午，晚上各一次，什么“竹竿掠”、“蒙头泅”，或是潜水，花样颇多。游水是农村防暑降温的好方法。每天早晨，村妇们在料理好家务后，把全家人昨晚换掉的衣裳，带到河边洗涤。她们利用这个难得的聚会，谈天说地，诉说家常，评论世情，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好一派热闹景象……那时的练江，给我们两岸百姓带来的是更多的欢乐。

抚今念昔，感慨万千。三十年来，家乡的确发生了由穷变富的巨变。村民生活水平提高了，村容装点得更美丽了，大部分村民已搬出昔年居住的老祖屋，住上新规划的新居，家家户户有电话、电灯、电视机和其它电器，更装有从遥远的水库引来了自来水。拧开水龙头，清新的自来水就哗啦啦地流出来，食水、用水不用愁。但令人可悲的是，千百年来哺育我们成长的母亲河——练江，却如此遭难！回乡的游子来到练江边，见到的是一片黑浊浊的江水，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仿佛在耳边听着母亲河哭泣的声音，怎不倍感悲伤！

“及早整治好练江的污染源，还母亲河原来的美颜”正是练江两岸数百万子民翘首以待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