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张大刚这样:早期有过严格的使用毛笔的经历,同新中国一起成长,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思想界开放和书法热潮掀起时已是晚年的人来说,追求谨慎者多、率性者少的纯传统面目表现,一点也不奇怪。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有足够的开拓性、创造性的理论基础和精神氛围,从传统中蜕变出新意的佳作。一个有创新精神的书法家能在历史上创出自豪面目并赢得历史的肯定,一方面由他的气质、意志、修养及整个的主体在书法艺术长期实践中,由更高层次的追求引导,对潜意识进行调整、筛选,最佳意象迅速汇集,直觉的智慧因子压倒了理性中的想像、感知而与情感、意向紧密融合后所突然迸发的结果,如果没有天才的驾驭造化和笔墨,如果只把目光停留在古代大师的作品上面并顶礼膜拜,再加上政治上的压力,要成就艺术的大气谈何容易,其实有此大气者在历史上也是寥若晨星的。倒是像张大刚这样的,从自身的实际出发,找一条雅俗共赏的路子,聊以自谴,却是一种明智而又普遍的选择。
张大刚的笔墨纯粹是传统的。他的楷书明显有着“馆阁”的影子。“馆阁体”能成为明清书坛正统之流派,除了儒家的人格主义和文教思想作用外,其自身也有迷人的魅力,“馆阁体”是从楷书造型推到极致的唐楷中沿化而来,包融了柳的遒健劲紧气格、颜的端庄雄伟的气度,随后,清远雄健、丰润流丽便成了审美的潮流。后人反对它甚至提出以丑为美来针锋相对。是因为横平竖直、四平八稳,在一定程度上扼杀了书家的个性发展,不利于新书体的创造。“馆阁体”的出现是社会种种因素的作用。事实上,“馆阁体”更多的集结了汉字造型的规范因素,因而雅而近俗,俗而存雅,自有其引人入胜的奥妙,但学习者无法借助自身的具有灵性找捷径,有的只是一种拘苦的笔墨磨炼,而这些只有张大刚们才有深切的体会。
儒家崇尚礼乐,礼正形,乐正心,把艺术美看作是善的最完美最集中的体现,以通过这种与善联系的美对人心进行感化。在儒家看来书法应是“用笔不欲太肥,肥则形浊;又不欲太瘦,瘦则形枯;不欲多露锋芒,露则意不持重;不欲深藏圭角,藏则体不精神……”为此,从张大刚的书法上不难看到儒家影响力的深刻。
对于强调主体精神的当代人来说,书法不是写字,不是临摹,而是抒发,只有充满着生命力的勃发的作品,才是人性、人格和思想力的赞歌。相形之下,儒家审美思想笼罩下的中和穆穆、谦谦儒雅的风格未免显得“俗”了点。然而雅与俗作为两种对立的风格,也是有着相互依存的辩证关系的。一味地扬雅贬俗或扬俗贬雅,是无助于艺术的健康发展的。这种看起来似有俗味的东西,却是一种久已疏远了的淡泊境界,令人有种逃出尘世纷扰的精神放逸。(陈楷波)
馆阁风韵 雅俗共赏
来源:潮阳民艺
作者:陈楷波
时间:2009-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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