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广
“接面走仔”是一句潮汕方言,又叫替代走仔。走仔潮音即女儿,因为女儿长大必须出嫁,故方言叫女儿为走仔。那么接面走仔是什么内容呢?这是指出嫁了的女儿,在夫家因故去世,女婿再去寻找合适的女子来做续妻,那么前妻的父母称这再娶之女就是接面走仔。
新嫁来之女人与丈夫家人的关系如何呢?这就要看他们之间的缘份与感情了,但处理得好的较少。不过也有特例:我有一表姐(母姨的大女儿),解放初她正青春年少时就得了病,找城郊某一青草医生医治,这医生不知出之何因?竟然看中了她作为自己的儿媳,并认为自己尽力为其治病可愈,且过去有“冲喜”之唯心说法。但愿望归愿望,大表姐在嫁到该青草医生家二年后,夫妻感情虽不错,家翁尽力医治,但照样在荳蔻年华魂归西天,亦无留下子女。一段时间后,表姐夫又娶了一本地女子为妻,这女子我有接触过,是一位不错的农家女子,勤劳、大方、礼貌,善于理家,几年时间内生下了三个男女儿。按风俗亦如走仔一样地与母姨家来往,表兄妹们都称呼她为大姐,关系之密切出乎外人意料。特别是大姨父、母分别在病重临终时,她都尽责尽力而为,其儿子(即为母姨外孙),在我姨父、母丧事其间都有来参加,真使我表姐家人感动不已。母姨生前也经常去接面走仔家走动,受到女婿家人热情接待。每每说起这接面走仔的情况,她甚感欣慰。
另据原潮阳一中语文老师张庆琪在自传《热血与赤诚》中描述,其父在民国初已定婚谷饶一富户人家女子,但遗憾地在临出嫁前因患病去世,名义上该女子已是庆琪老师父之妻子了。后庆琪老师之父续娶庆琪老师母亲时,谷饶富户人家把原准备好给女儿的一整套丰厚嫁妆连同神主、香炉送至庆琪老师家(据说是古例),庆琪老师之母就是谷饶富户的接面走仔,亦往来亲热。庆琪老师在幼儿时代就接受到这特殊外公一批古典书籍,为庆琪老师在文学上大有长进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接面走仔”虽属无奈,但其中蕴涵正能量的习俗是值得传承的,这对改善一些缺失亲人感情起到很好弥补作用,它丰富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人性化内容。